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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1 白的礼物

11 白的礼物

灰原在乱成一团糟的床上蜷着身子昏沉地睡觉。脑中像被放空,他依稀记得在那呆了很久很久,白没来,玛门也没来。于是他就坐公交车回来了。死心眼的白痴才会等人来!

敲门声响起,他烦躁地翻了身,声音似乎更大了些,在狭小的室内竟有点令人感到毛骨悚然。谁那么无聊!灰原抓了把头发,从床上挪下来慢吞吞地晃出去开了门。真是,要是人人都像玛门般就好了,那种不用开门都能进来的家伙。

“灰原,你这嗜睡的毛病可是一直不变啊,”华音横着秀气的眉毛,手指恨铁不成钢地戳着他的额头,“前几天找你没人吭声,是不是你小子睡得太熟没听见?害我担心了好一阵呢。”

是华音啊。他向后退了几步,躲开她的魔爪。华音愣了愣,方才意识到他们只是同学关系,连朋友都算不上。一时两人无言。

最后还是灰原打破了沉默:“那个华音,来找我有什么事吗?”

“啊是,”华音将白要求转交的奇怪铁盒塞给他:“你哥哥送给你的,要我带给你。就这样没事了。再见。”她匆促地拉开门,随着门关闭的声响隔绝了灰原的视线。门外的女孩仓皇地擦掉奔涌而出的眼泪,鼻尖通红。她向前奔跑,风毫不留情地砸在她冰凉的脸上。她心想白的话肯定没有错,过了段时间就会好了,白可是不会说谎的人。好歹,好歹……起码她也见到了灰原还好吧,无需她担心了。

而另一边的灰原,却丝毫没有在意,他拉开窗帘,屋子泄进日光终于亮堂了一些。灰原端详着铁盒,跟当初玛门给他的没有多大区别。可这不是玛门送来的。哥哥?指的是白吗?那家伙可是跟他有一样的相貌啊,华音会误认为是他哥哥也不奇怪。不过,华音是怎么见到白的呢?白给的东西又是什么?他可是千方百计要杀了自己的。

灰原将手抚上铁盒繁复的花纹,雪白的晶体浮动着乳白色的光华,落入他手中。这不是新,但是,这种熟悉的感觉是怎么回事?白应该早就赢了啊……对,为什么自己还没有消失呢?灰原猛地想起了那已经很久没再出现的梦境,面容逐渐清晰却是他的模样,神情的悲伤似乎整个世界都能为之动容。是在说:“再见了,灰原。这次终于能够好好地告别了。”

“看在我做了件好事的份上,将自己的想法好好告诉她吧。”白向来冷淡的声音竟带上了些微的笑意,回音在空中经久不息。而后是长久的沉默,他变得温柔的声音再度响起:“再见了,灰原。”

“请愉快地忘记我,最后,永远不要推开那扇门。拜托了。”

这是录音,设置在晶体上的录音。灰原的手指轻轻颤抖,它如同白的心脏那般,经历红尘荡涤仍透澈无瑕,是否承载着白的记忆呢,晶体的深处有彩光隐藏。

总会有一天能够想起一切的,我自己。你如今在哪呢?在那边幸福地生活着吧。我听到你的声音……都带着笑啊。他干净的声音开始哽咽,你能知道我的想法么?不过也是……毕竟我们简直像是同一人啊。我会告诉她的,她是华音吧。

你看我们兄弟,想的都一样呢。我也许从今以后,真的再没有过往了。我也许从今以后,再不会如同现在一样地悲伤了。眼睛干涩地发疼。不过以后,就会幸福了对不对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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